愛？

還是不愛？

馮秀昭抹掉眼淚，看著何芳蕓微笑，“是你想知道，還是他想知道？”

“這重要嗎？”何芳蕓低下頭，

“我對他的感覺，比友情多一點，比愛情少一點。這個答案你滿意嗎？”

“怎能問我是否滿意。我並非有別的意思。只是想知道他那麽拼命的愛著的那個人，是否當真對他沒有感覺。現在好了，謝謝你的坦白。雖然我不會告訴他，不過這對我和他來說很重要。”

何芳蕓十分坦白，話裏的意思也十分明顯。這一點她倒不需要刻意解釋什麽，因為她知道她的意圖馮秀昭能猜得到。

“謝謝你能原諒他。”

“他只是病急亂投醫。殊不知，真正能治他病的人是那個與同病相連，被父母算計送到他身的人。”

何芳蕓眼裏有一絲慌亂，“你真的覺得，我能治他的病。”

“除非你無意。”馮秀昭心情好了很多，臉上都是笑容。“男人和女人在受了情傷以後反應是不同的。男人屬外剛內柔，遇到這種事內心都十分脆弱，傷口難以愈合。而女人則不同，女人外柔內剛，譬如你，在你得知喜歡的那位公子根本就不愛你時，你已經下意識的斬斷情絲。你現在的消沈不過是最後的餘灰，風一吹就都散了。”

何芳蕓仔細一想，似乎確實如馮秀昭所言，這段時間她連眼淚都沒有為那位公子流過。

“你的意思是，這個時候我要陪在他身邊？可這跟乘虛而入有什麽區別呢？我不能，感情的事應該由他自己選擇。而且我們已經約法三章，雖然被迫成親，但婚後仍可以自由選擇……”

“可這對你不公平。在這古代，一個成過親的女人，還會有多少人願意為她掏心掏肺？妹妹，幸福在自己手裏。你既已是她妻子，就有責任對他好。他既已是你的丈夫，他也必須盡到丈夫的義務。所謂結發之妻，不就是同甘共苦嗎？你卻在這跟我說婚後自由選擇這種屁話。我告訴你，你若真放任他，到時候可別自己一個人哭鼻子。”

馮秀昭笑了笑，覺得何芳蕓雖然有想法，卻還是差了一些勇氣。覃卿良那個臭脾氣，可不是那麽容易對付的。

“你為什麽跟我說這麽多，我又沒有說要和他一起走下去。”

“這還用你說嗎？你都來找我了，來替他跟我道歉了。難道不是被他的魅力所吸引？放心吧，他又不是蠢豬，早晚會知道你對他的好。而且我很看好你們。”

說到這裏，馮秀昭覺得該說的她都已經說得很清楚了，但願何芳蕓能管制得了覃卿良那身臭毛病。也希望覃卿良和何芳蕓能夠各自放開過去的感情，接受彼此。

“我不跟我說了，我還要趕路。不過我有東西要給你，你幫我帶回去給他。”

她從馬車包袱裏找出兩個小盒子，都交給了何芳蕓，心中好似突然放下了一件大事。那種壓抑感瞬間消失了。

隨後，她上了馬車，給了何芳蕓一句珍重，便駕車離去。

都結束了！這個結果她很滿意。

就在她出城後不久，她讓何芳蕓帶回的兩個盒子已經到了覃卿良手上。他知道她今天要走，昨晚一晚上沒睡著，兩只眼睛都腫了，自己除了難過卻是什麽感覺都沒了。

“馮秀昭重情重義，秀外慧中，又聰明心善，是個人見人喜歡的女孩兒。難怪你會對她愛得這麽深。我想若是換了別人，也一定會對她念念不忘。”

覃卿良只是一直低著頭，打開手上兩個盒子。其中一個裏面裝的是一只金鐲子，和一只小小的燈籠。這是元宵節那日，他送給她的禮物。

而另一個盒子，則是在她十七歲生辰那日，他送給她的生辰禮物，一把梳子。若是換了平常姑娘，又怎麽會像昭兒這樣，對他的用情至深拒之千裏。

偏偏，她就是那麽與眾不同。

“我第一次見她，是因為她把打到的獵物給了別的酒樓，讓我的客人少了一大半。我就讓阿福阿祿到巷子去堵她。可是她太能打了，把我們仨都摞倒了。小丫頭野蠻得很，下手又狠，特別囂張，霸道。但是那也是我第一次見到這麽特別又可愛的女孩兒。”

他閉了閉眼，重得的嘆息，把兩個盒子都蓋上了。

“趙宜風可以做得到那麽灑脫，正是因為一開始他就知道昭兒不會完全的屬於任何一個人。她就是跟別的女孩兒不同。她心裏只有發家致富。是我自己不認輸罷了。一切不過是我一廂情願。”

他緊緊抓著盒子，咬著牙憋著一口氣，把兩個盒子都扔進了池塘裏。他必須要跟過去做一個了斷。

“餵，你幹什麽？”

何芳蕓是真的急了，哪有人這麽狠心，把自己最美好的回憶這麽絕情的扔掉。撲通一聲，她直接跳下了池塘，只是腳下太滑，害她摔了一跤。

“餵，你幹什麽？”覃卿良也急了，不明白何芳蕓要幹什麽。

幸好池塘不是很深，只到荷芳蕓的大腿處，她彎下彎用雙手摸索，拼命的昂頭不讓嘴巴喝到這滿是泥腥味的水。

“我要給你找回來。每個人都應該有自己最美好的回憶，你現在不過是一時生氣，可等你過了這幾日，你一定會後悔的。”

“我不會後悔，你趕緊回來。”

“我沒事，你看，我找到了。”何芳蕓高興的揚起手，兩個盒子已經握在手裏。

覃卿良懵了，他第一次認真的看著何芳蕓，這個剛剛行完笄禮，善良又性格獨立的女孩子，似乎很可愛。她拼死拼活給他找回扔掉的東西，還一副討賞的樣子，不知道為什麽，讓他心疼。

“吶，給你，以後可不許再扔掉了。”

可是下一刻，覃卿良奪過盒子，雙一次扔進了池塘裏去。

何芳蕓真的生氣了，一把將他推開，轉身又要去找盒子。那是他和馮秀昭的回憶，雖然他們兩人沒有在一起，但是她並沒有要求覃卿良必須和過去一刀兩斷。反而是覺得這是一份多麽難得的情義，就應該好好珍藏。

覃卿良一把抓住她的手，“我是個男人，該不該放棄我心裏清楚。而且，正因為我是個男人，我應該兌現我們之間的約法三章。既然你我都找不回喜歡的那個人了，我們都失敗了。那就試著在一起。好了，我們去找那四個不要臉的父母，上次的婚禮太草率。必須重新操辦。”

其實他心裏也清楚，要想真正的放下馮秀昭，不會這麽快。但是他必須讓自己試著去做，只有這樣，才能完全走出來，找到新的生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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